在香港，癌症仍是威脅生命的嚴重疾病。2022 年本港共有 35,373 宗新增癌症個案，平均每天約有 97 人確診，當中最常見的包括肺癌、乳癌、大腸癌、前列腺癌與肝癌。雖然數字背後承載著沉重與挑戰，但隨著醫學進步，特別是新治療方法的出現與技術突破，不少癌症的存活率已顯著提升，並令許多患者能長期帶病共存、維持良好生活質素，甚至對病情抱有更多康復的希望。
癌症攻防持續變 免疫療法新助力
傳統癌症治療主要包括手術、放射治療、化學治療及荷爾蒙治療，這些方法在過去數十年間為延長患者壽命、控制腫瘤生長發揮了重要作用。手術透過切除腫瘤達到治療目的，是局部癌症的首選方案；放射療法利用高能量粒子破壞癌細胞的 DNA，阻止其增殖；化療則以藥物干擾細胞分裂週期，對全身轉移的癌細胞也能發揮作用；賀爾蒙治療則針對依賴特定賀爾蒙生長的癌症，如乳癌與前列腺癌，透過抑制賀爾蒙生成或阻斷其作用來控制病情。然而這些傳統方法也面臨不少限制，例如手術後可能殘留癌細胞、放療與化療會傷害正常組織、賀爾蒙治療可能因腫瘤變異而失效。
近二十年來，標靶治療和免疫療法為癌症治療帶來重大突破。標靶治療針對癌細胞的特定分子標記或異常訊號傳遞路徑（細胞內訊息傳送系統），如 HER2 抑制劑用於部分乳癌、EGFR 抑制劑用於非小細胞肺癌、血管生成抑制劑阻斷腫瘤養分供應。相比化療，標靶治療較精準且副作用較溫和，但腫瘤可能突變產生耐藥，且並非人人適用。免疫療法則透過解除癌細胞抑制人體免疫細胞的方式（免疫檢查點如 PD-1、PD-L1、CTLA-4），從而讓免疫 T 細胞恢復攻擊癌細胞的能力。此法已在黑色素瘤、非小細胞肺癌、腎細胞癌等展現延長存活期甚至長期緩解的潛力，但亦並非對所有患者有效，且可能引起免疫相關副作用。嵌合抗原受體 T 細胞（CAR-T）療法則將患者自身 T 細胞基因改造，使其能辨識並消滅帶有特定抗原的癌細胞，對血癌成效顯著，但在實體腫瘤中效果有限，且有 CRS（因免疫系統過度活躍引起的全身炎症反應） 和神經毒性等風險。
腸道菌調節免疫 減副作用助療效
由歐洲與北美多間機構合作的臨床試驗，共納入來自法國、德國、美國及加拿大等多國醫學中心約 300 名接受免疫檢查點抑制劑（ICI）治療的患者，並結合觀察性數據與腸道菌組成進行分析。結果顯示，免疫療法反應率在不同患者間差異很大，而腸道菌群可能是關鍵影響因素。研究結果發現，某些乳酸菌 (Lactobacillales) 與雙歧桿菌(Bifidobacterium) 豐富度較高的患者，ICI 治療反應率明顯更好，並有更長的無惡化存活期。而動物實驗將有益菌種如乳酸菌 (Lactobacillales)、雙歧桿菌(Bifidobacterium)、丙酸桿菌屬(Propionibacterium) 及瘤胃球菌 (Ruminococcaceae) 的益菌移植至菌群失衡的小鼠，進一步證實這些益菌能透過增強腸道屏障功能，促進抗炎性細胞激素的分泌，並激活抗腫瘤 T 細胞反應，幫助身體更有效地對抗癌細胞。此外，健康且多樣化的菌群還能減少免疫療法引起的腸胃副作用及全身性炎症，顯著提升免疫療法的效果。
另一項研究在多個國家和地區（包括美國、法國、澳洲及日本等）觀察了約 200 名黑色素瘤患者，發現如果嗜酸乳桿菌 (Lactobacillus acidophilus) 與雙歧桿菌屬 (Bifidobacterium) 等菌種的豐富度與療效有正面關係。美國的綜合分析研究進一步指出，腸道菌群透過調節免疫細胞活性、影響抗原呈遞與發炎反應，對多種癌症治療效果起到關鍵作用。可見調整、優化腸道菌群，有望成為提高癌症免疫療法效果的輔助策略，並為未來精準醫療打開新方向。
好菌改善癌症療程 使用前宜評估風險
口服益生菌在癌症治療中的輔助作用已獲得一定科學支持。有針對大腸癌患者的綜合分析匯總了 11 項隨機對照試驗，發現手術前後短期補充益生菌可降低感染風險約 66%、敗血症風險約 69%、腹瀉風險約 62%，同時加快腸道功能恢復（平均提早約 0.6 天），並可能縮短住院時間。
嚴重口腔黏膜炎是接受化療或放療患者常見的副作用，約有 40-70% 患者會出現不同程度的黏膜損傷。來自 12 項隨機對照試驗（共約 1,376 名患者）的統合分析顯示，口服益生菌可使嚴重口腔黏膜炎（影響進食或需止痛處理的 3 級以上）風險下降約 39%，所有等級的黏膜炎整體風險亦下降約 10%；其中含多於一種菌株的配方在預防嚴重黏膜炎方面的效果（相對風險降低約 63%）優於單菌株配方（只降低約 31%）。益生菌還可延緩口腔黏膜炎症狀出現、縮短持續時間，並減少口腔痛楚與進食困難。這些益處與其調節免疫反應、降低促炎因子、維護腸道與口腔內壁的天然保護層（即上皮屏障）及抑制病原菌等多重機制有關。臨床上，與益生菌直接相關的不良事件十分罕見，顯示以其作為癌症治療輔助措施有良好的安全性與應用潛力。
雖然臨床研究顯示益生菌可協助癌症患者減緩副作用，但對於免疫力低下或在接受強烈治療的病人而言，使用益生菌亦可能潛藏風險。在文獻報告中，亦曾有少數益生菌相關的菌血症與敗血症案例，例如日本一位 75 歲患有惡性淋巴瘤的女性在第八次化療後出現發燒性白血球低下（Febrile neutropenia），血液培養檢驗出益生菌菌株Bifidobacterium breve。雖然無法確認感染來源是否來自益生菌補充劑，但亦應在腸道屏障受損或免疫抑制狀態時審慎使用。此外，在綜合分析20項臨床研究中，少數患者曾發生與益生菌使用時間相近的嚴重感染，包括菌血症、肺炎與術後感染等，有些報告中明確提及發現益生菌菌株於血液或感染部位培養中，顯示潛在轉移風險。
因此，在免疫功能較低、白血球指數偏低、腸道黏膜受損，或正在使用中央靜脈導管等較高感染風險情況下，癌症患者在考慮使用益生菌前，應先諮詢主診醫生，由醫護專業評估身體狀況是否適合補充益生菌。使用期間亦應密切留意是否出現感染徵狀，例如持續發燒、腹瀉或體力明顯下降等，以確保安全。
來自多項臨床研究的綜合分析指出，常用配方包括 Lactobacillus（乳桿菌）與 Bifidobacterium（雙歧桿菌）組合，再配合益生元，屬於安全且成本低的臨床策略。建議大家選擇經驗證安全及具臨床應用歷史的菌種。在本地推出多年的金裝益纖菌，每包含 100 億 CFU 的複合益生菌，包含 Bifidobacterium lactis HN019 與 Lactobacillus acidophilus NCFM，兩種均為擁有超過25篇來自各地臨床研究證明安全有效的菌株，並加入聚葡萄糖膳食纖維作益生元，以支持益生菌在腸道中生長。這類以 Lactobacillus 與 Bifidobacterium 為核心的多菌株、配合益生元的設計，與前述統合分析所建議的益菌補充方向一致；惟癌症患者在使用前亦應先諮詢主診醫生，由醫護評估免疫狀況與適用性後再作決定。
標靶、免疫檢查點抑制劑與 CAR‑T 的進展，加上腸道微生態研究的推進，令癌症治療不僅提升存活率，也更重視副作用管理與生活質素。部分患者可配合益生菌等輔助策略，或可減少感染與黏膜炎，進而提升療程的可耐受性與持續性。大家應與專業治療團隊多了解、多溝通，共同訂定最合適、最安全的方案。
關鍵字
癌症, 腸道微生態, 腸道菌群, 益生菌, 益生元, 乳酸菌, 雙歧桿菌, 丙酸桿菌, 瘤胃球菌, 免疫療法, 免疫檢查點抑制劑, 標靶治療, 手術, 放射治療, 化學治療, 荷爾蒙治療, CAR-T 療法, 免疫副作用, 黏膜炎, 口腔黏膜炎, 感染風險, 臨床試驗, 精準醫療, 存活率, 生活質素, 抗腫瘤反應
Keywords
Cancer, Gut microbiome, Gut flora, Probiotics, Prebiotics, Lactobacillus, Bifidobacterium, Propionibacterium, Ruminococcaceae, Immunotherapy, Immune checkpoint inhibitors, Targeted therapy, Surgery, Radiotherapy, Chemotherapy, Hormone therapy, CAR-T therapy, Immune-related side effects, Mucositis, Oral mucositis, Infection risk, Clinical trials, Precision medicine, Survival rate, Quality of life, Anti-tumor response
參考資料/延伸閱讀:
＜益生第一關＞2018/11/30--『[2018年諾貝爾] 腸道微生物影響癌症免疫治療』
https://hskgene.com/blogs/probiofirst/nobel_prize_gut_microbiome_cancer?_pos=3&_sid=70cc10355&_ss=r
＜益生第一關＞2018/03/16--『腸道菌與腸癌多面睇』
https://hskgene.com/blogs/probiofirst/colon-cancer?_pos=5&_sid=70cc10355&_ss=r
＜益生第一關＞2021/09/24--『益生菌株好獨特 臨床測試為標準』
https://hskgene.com/blogs/probiofirst/rct-probiotics?_pos=5&_sid=18fa09433&_ss=r
Easy Reading:
應付癌症 | Hong Kong Cancer Fund (HKCF)
https://www.cancer-fund.org/coping/?cat=71
Definition of 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 therapy - NCI Dictionary of Cancer Terms | National Cancer Institute
How do experts use probiotics and/or prebiotics? | CancerChoices |08-28-2024
https://cancerchoices.org/therapy/probiotics/expert-use/
Google Images:
癌症治療 腸道微生態 cancer therapy gut microbiome
學術論文：
Amitay EL, Carr PR, Gies A, Laetsch DC, Brenner H. Probiotic/Synbiotic Treatment and Postoperative Complications in Colorectal Cancer Patients: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Clinical and Translational Gastroenterology. 2020;11: e00268. doi:10.14309/ctg.0000000000000268
https://pmc.ncbi.nlm.nih.gov/articles/PMC7714058/
Yang B, Li W, Shi J. Preventive effect of probiotics on oral mucositis induced by anticancer therapy: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BMC Oral Health. 2024;24: 1159. doi:10.1186/s12903-024-04955-7
https://bmcoralhealth.biomedcentral.com/articles/10.1186/s12903-024-04955-7
Lu K, Dong S, Wu X, Jin R, Chen H. Probiotics in Cancer. Frontiers in Oncology. 2021;11: 638148. doi:10.3389/fonc.2021.638148
https://pmc.ncbi.nlm.nih.gov/articles/PMC8006328/
Hassan H, Rompola M, Glaser AW, Kinsey SE, Phillips RS.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investigating the efficacy and safety of probiotics in people with cancer. Support Care Cancer. 2018;26: 2503–2509. doi:10.1007/s00520-018-4216-z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29704110/
Imataki O, Uemura M. Bifidobacterium Bloodstream Infection in a Lymphoma Patient Undergoing Chemotherapy: A Case Study and Implications for Probiotic Use. American Journal of Case Reports. 2024;25. doi:10.12659/AJCR.944687
https://amjcaserep.com/abstract/full/idArt/944687
Sadanand A, Newland JG, Bednarski JJ. Safety of Probiotics Among High-Risk Pediatric Hematopoietic Stem Cell Transplant Recipients. Infectious Diseases and Therapy. 2019;8: 301–306. doi:10.1007/s40121-019-0244-3
https://pmc.ncbi.nlm.nih.gov/articles/PMC6522555/
Yang Z, Zhang S, Ying L, Zhang W, Chen X, Liang Y, et al. The effect of probiotics supplementation on cancer-treatment complications: a critical umbrella review of interventional meta-analyses. Critical Reviews in Food Science and Nutrition. 2025;65: 3702–3727. doi:10.1080/10408398.2024.2372880
https://www.tandfonline.com/doi/full/10.1080/10408398.2024.2372880